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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点很可笑,他们身处一艘荣光女王战舰上,却要依靠如此古老的方式来互相对话。越是思考这件事,洛肯就越能体会到其背后存在着的苦涩。
但他不得不停下脚步。
因为艾泽凯尔·阿巴顿就站在他对面。他从黑暗中现身,前一秒还不存在,后一秒却如同浮出水面的食人鲨般猛然出现,张着血盆大口。洛肯凝视他,后者则回以同样的凝视。
他们仍是兄弟吗?为何此时看上去与仇敌如此相似?洛肯感到一阵悲哀,同时也从阿巴顿的出现和态度中意识到了某件事。
但这可能吗?荷鲁斯现在就知道了?
“你要去哪,洛肯?”阿巴顿轻轻地问。
“这不关你的事。”洛肯说。“我不必向你汇报我要去做什么。”
“是的。”阿巴顿点点头。“但伱已经三天没在决斗场露过面了,还有托嘉顿。你们在做什么?”
“我不会再去那地方哪怕一次的。”
“随你的便,但你们在做什么?”
“这与你无关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阿巴顿说。“可我理应享有询问的权力吧,洛肯?你忘记了我们的誓言吗?”
“你我仍是兄弟。”
“不。”阿巴顿走近他,他吐出的那个单词让洛肯咬紧了牙齿。好在阿巴顿仍有下文,并非只是简单地否定。
“你我之间还有另外一份誓言,那代表我们拥有比兄弟更亲密的一种关系,洛肯。那誓言的力量仍在我和艾希曼德身上起效,你呢?托嘉顿呢?”
他仿佛被镶嵌在眼眶中的那双眼睛中绽放出了某种怀疑,实际上,可能远不止怀疑。
他发现了。洛肯心中有个声音说。是他派阿巴顿来这里的,他知晓一切.
恐惧与羞耻开始蔓延,但洛肯没有放任它们控制自己。他仍旧站在原地,呼吸平稳——他不是个多么合格的说谎者,实际上,在他过去的人生中,他与说谎这种行为是绝缘的。
可他现在却无师自通了这件事,仿佛早已做过成百上千次那样自然。他看着阿巴顿的双眼,保持着表情的平静,保持着呼吸的和缓,以没有任何改变的声音开口了。
但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。
“我——”
“——你要说谎吗,洛肯?”阿巴顿问。
他缓缓朝他走近,洛肯没有说话,只是握紧双拳。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,这是一个充满攻击性的姿态,不应出现在他们之间。
一时之间,他心乱如麻,而阿巴顿已经走到了他面前。
“你以前从未说过谎,洛肯。你一直都是个正直的人,罗格·多恩甚至都欣赏你.但你刚刚在做什么?”
洛肯没有说话,他沉默了数秒,选择迈动步伐,与阿巴顿擦肩而过,走进了一片黑暗中。
他选择将阿巴顿留在了昏暗的照面灯下方。
后者背对着他,笑了起来,然后吐出一个词语,仅有两个音节,听上去如同宣判。阿巴顿念出它时所使用的语气并不如何凝重,却让洛肯立即停下了脚步。
“叛徒。”艾泽凯尔·阿巴顿说。
洛肯转过身。
他本以为自己在这个时刻会不安、会紧张,但到头来竟然什么也没有,唯有平静。他昂着头折返了回去,阿巴顿转过身来看着他,似乎对他的返回有些惊讶。
“你觉得荷鲁斯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吗,艾泽凯尔?”洛肯问。“你觉得他将一名原体伤成那样,跳帮他的舰队,将他的军团贬为奴隶让他们互相残杀取乐是正确的吗?”
“别告诉我你没听见他在决斗场高台上发出的那些笑声。帝皇之子们在战斗,在流血,手足相残.如此酷烈的刑罚与折磨,他却将之看做一种闲暇时的享受。扪心自问一下,兄弟,这真的是我们记忆中的荷鲁斯会做的事情吗?”
“所以你承认了。”阿巴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虚假的微笑,他不想笑的,这个笑容所提供给他的意义是让他能够继续站在洛肯面前。
他在虚张声势,洛肯瞬间便看出了这点。
艾泽凯尔·阿巴顿在心虚。
“你在转移话题,艾泽凯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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