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来时匆匆,归时悠悠。 这大概就是炽羽岛大会的完美写照。 大会开始前,两国参会人员是沿着折叠通道瞬息而至,大会结束后,却是搭乘船只悠悠驶离。 因为折叠通道无法维持长期开启,错过时间节点就难以重开,所以回归时也只能坐船。 秦国的船通体漆黑,长逾百米,在漆黑的海面上行驶时宛如藏身阴影的暗兽。 然而炽羽岛外无处不在的天雷地火,却让这头暗兽的每一分狰狞都显露无疑。 甲板上高高扬起风帆,帆面上绘制着眼花缭乱的魔能符印,仿佛是一面面厚重的有型之盾,将四面拥挤来的劲风、席卷的雷火统统隔绝在外。 桅杆顶端有一枚金色的金属圆球,圆球底座分出6根手指粗的金属缆绳,如同蜘蛛的脚一般,一路延伸到船舷两侧,勾入埋在装甲层里的魔能导路之中。 6条导路最终汇聚到船首,那里有一只金属浇筑的锋利尖角,在黑船航行时宛如匕首一般劈开海浪。 从天而降的落雷,被桅杆上的金属圆球采集,再分化到6条导路中,经过装甲层的过滤,最终汇聚到撞角上,将一切阻挡在船前的障碍物粉碎殆尽。 船舷则遍布尖刺,抵开海中的烈焰,仿佛列阵森严的步兵方针在抵御野兽侵蚀。 百米多长的大船,本质上是一具全副武装的战争机器,然而也只有这样的凶器才能承载着一众秦人,安然度过炽羽岛外的险恶环境,并一路顺利回归秦国。 左青穗站在船头,看着与自己反向而行,不断远去直到消失在海平面下的另一艘大船的帆影,不由惆怅起来。 “要我把他抓回来吗?” 突然在身后响起的声音,让小姑娘惊得原地飞升,险些跌下船去。 好在是被一只异常有力的手半空抓住了兜帽,宛如拎土豆一般拽了回来。 “站不稳就别站这么危险的地方,这里可没有供你倾倒的小白的怀抱哦。” 左青穗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腔里:“白叔,你就别……开玩笑了。” 白无涯放下少女,说道:“没开玩笑,只要你开口,我这就乘风破浪把那小子抓回来……虽然他在虚界收获不少,但现在还不是我对手,未来一两年内我都还有压制他的能力,时候长了就不好说了。所以机不可失,失不再来哦。” 左青穗似懂非懂:“我,我不知道白叔你在说什么!” 白无涯作为身经百斩的老练选手,哪里看不出小姑娘言不由衷,悠然笑道:“我作为长辈,可以明确地说,是支持你的。” “什么支持我……” “儿媳人选啊。”白无涯坦率道,“看来看去,还是最中意你。” 左青穗只感觉脸颊仿佛熔岩一样沸腾起来:“白叔你又在胡说!” 一边说,少女一边想要狼狈而逃。 白无涯却知道,真让她就这么跑了,小丫头回到船舱怕是要后悔许久甚至是永久。年轻人总是会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——羞耻心、道德感、脑进水而做出令他们悔恨终身的决定。 所以作为长者,理应肩负起敲醒他们的职责。 “清月也好蓝澜也罢,都太强势了,个人主张太多,不是白骁的良配。那小子倒不是痴傻,但从小跟着我,只学会了我一身正气,耿直到了骨子里,若是跟那两个丫头结婚,一定不会得到幸福!” 左青穗听得特别别扭:“白叔,你这观点,是不是有点大男子主义?” 白无涯哈哈笑道:“我作为男人最大的本钱就是该大的地方特别的大……诶你别急着走啊!” 身经百斩的油腻中年好不容易拉住了面红耳赤的魔道少女。 “说真的,别浪费时间了,圣元人的船已经走远了,再不拦着,我也追不上了。你还想和他长相厮守的话,最好早下决断。” 左青穗摇摇头:“白骁师兄去圣元是有要事在身,不能阻拦他。” “或者我把你丢到他们船上也可以!” “不要!”左青穗连忙后退。 白无涯还想再追,却感到前方一阵锐利如刀的劲风袭来。 “适可而止吧你这老流氓!” 原诗义正词严地守在了左青穗的身前,与白无涯对峙起来。 虽然从实力上说,这位半步宗师当然不可能是白无涯的对手,但是为了保护青涩而秀丽的少女,原诗视死如归。 “想要玷污左青穗的清白,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!” 白无涯顿时感到一阵牙碜,眼前这个女子,虽然身上有着很多吸引人的亮点,但作为妨碍者的时候,是真的碍眼到了极点。 “我对这种贫乏的小丫头没兴趣。” “一时的贫乏反而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,我才不会听信你这种变态的说辞!” 白无涯哪里能忍受这种污名化:“话说清楚,我这人做事堂堂正正,喜欢的体位也是面对面的那种,哪里变态了!?” “正常人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喜欢的体位。” “那是因为他们的本钱不够雄厚!所以没法昂首挺胸地宣告自己的喜好!而我就不一样了……” “没人对你的脏东西感兴趣,省省吧……而且你确定要在这里大肆宣扬你的个人喜好么?有些言论或许会传到雪山上哦。” 白无涯顿时心神一凛:“你想说什么!?” 原诗一边在背后悄然挥手,示意左青穗赶紧跑,一边留在原地拖延白无涯。 “我想说的很简单,你在这边应该并不能随心所欲吧?有人在牢牢盯着你……不用撒谎,我看过元翼少爷写的探索报告,你在火焰王庭里的话实在太多了。“ 白无涯耸了耸肩,不置可否。 “我有个问题想问你,你说的那个‘她’,究竟是谁?” 白无涯居高临下地审视起了原诗,而后仿佛突然发现了宝藏的掘金者,兴致盎然地弯下腰凑近脸:“我才注意到,你身上有不同寻常的味道。” 原诗的脸色因羞耻与愤怒而涨的通红:“死变态啊你!?” “不,我是说她的味道。” 原诗的恼怒戛然而止。 女子面色逐渐凝重起来:“她?这么说我的记忆并非错觉?那么,请看在我身上还残留着一丝气息的份上,给我好好讲讲她的故事吧。” 白无涯笑了笑:“你也想太美了吧?就凭几个月不洗澡就想获悉世界级的秘密?” 原诗的恼怒死灰复燃:“你这蛮子才几个月不洗澡!不要故意装糊涂,你知道我在说什么!我之前被人设计陷害,迷失在雪山绝境之中,得人救命才活着回到秦国。那救命之人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,但我至今都还记得那充盈天地的蔚蓝色……是她救了我,对不对?” 白无涯本想否认,但看着原诗那已经完全笃定的眼神,却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,都只会坚定她的怀疑。 于是白无涯干脆坦言道:“她不想见你,你省省吧。” “我想见她,省不得。”原诗何曾是听劝的人?常年与朱俊燊的对峙,早培养出她面对强者也丝毫不畏缩的作死精神。 白无涯却不可能真让原诗去死,看着女子一脸强硬的模样,反而头疼。 “她脾气可一向不算好。” 原诗说道:“我的命都是她救的,她想拿回去也由得她好了,但我绝不接受稀里糊涂的结局。” “唉,我最见不得女人在我面前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了。”白无涯无奈地耷拉下肩膀,就连胯下狼头都有些无精打采。 “这么想死,回去以后就跟我一起到圣山上走一圈吧,我可以带你上去。” 原诗好奇道:“圣山不是禁地吗?” “所以你能不能下来,我就不保证了。” —— 白无涯与原诗的对话,自然也落到了同船其他人的耳朵里,两人显然都没隐瞒的打算。 然而此时却没人有余暇在乎这两人说了什么。 大部分人都聚在船中最大的一个舱室中,围坐在一起,沉默地审视着面前的报告书。 由清月和元翼撰写的两份报告,被复印几份后摆在会议桌前,供所有人自由阅览。而每一个看过内容的人,都不由陷入沉思。 第(1/3)页